骨上咬了一口。
他咬得并不太用力,反倒有种撒娇的感觉。
格拉西亚低低地笑出声,怀抱着温热、鲜活的身躯沉入梦乡。
那天晚上,格拉西亚做了一个梦。
他又回到了病房里——陀斐特的病房。
空荡荡的白色房间里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疗养舱。
疗养舱里飘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克洛斯。
他绕着舱体来回走动,端详着眼前双重的视觉盛宴,良久,终于现了一处异样。
两个克洛斯,一个耳朵有残缺,一个耳朵没损伤。
完美品和残次品。
完美的克洛斯叹出一口气,叹出一串汩汩的气泡,睁开蓝莹莹的眼睛,与格拉西亚对视。
“放我出来。”他抬起双手,敲击舱壁,“我还活着。”
不知为什么,格拉西亚很笃定地摇头:“你死了。”
“我还活着。”完美的克洛斯拍打着舱壁。
格拉西亚转身就走。
见外面的人离去,完美的克洛斯怒吼起来,重重地捶打舱壁,意欲挣脱绑带:“放我出去!我还活着!”
格拉西亚加快了脚步,心里没由来地觉得害怕。
——害怕。
这种情绪他好久、好久没有体会过了。
他游历星际,见多识广,灵魂早已习惯了波澜不惊,一切负面情绪单纯源于自己不喜欢意外、不喜欢失控。
哪怕克洛斯中枪坠海的时候,他也只是惊诧、愤怒、憎恶威尔西的阴险狡诈。
他没害怕过。
他不怕失去。
但疗养舱里的克洛斯——好是真的,吓人也是真的。
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旋转声。格拉西亚抽空回头,现克洛斯已经拽脱了绑带,攀着舱壁的折叠垫板登上顶端,抬手旋开了封闭的舱盖。
他收回视线,猛地压下房门的把手。
但把手卡住了,纹丝不动。
身后传来了淋淋的水声——重物坠地。
格拉西亚又一次转头,刚好见克洛斯稳稳地落在地面,翠绿的疗养液没滑到他半分。
“你去哪里?”克洛斯问。
他的头还是金色的,长及后腰,不知是不是因为泡了疗养液,闪着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,与棱角分明的贵气五官相得益彰,宛如一尊神像——不着寸缕的神像。
神像凝视着格拉西亚:“你去哪里?”
格拉西亚被他的头光泽晃得眼睛刺痛:“……克洛斯?”
“你去哪里?”神像向他走过来,每一步都拖出一道绿色的水渍,像一个刚刚上岸的水鬼,“去哪里?”
房门根本打不开,门把手拽都拽不动。
格拉西亚只能放下背后的手,走向克洛斯:“我哪里也不去,宝贝儿。”
“哪里?”克洛斯拨开额前碍事的长,露出一对亮蓝色的眼睛,像两块燃烧的蓝宝石,“不去——哪里!”
他的声音变成了厉喝。
格拉西亚被他喊得心脏紧缩:“宝贝儿、宝贝儿,我就在这里。”
他来到克洛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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