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心下只道李惟俭此番是来责怪宝玉来了。探春便道:“我去迎一迎俭四哥。”
当下贾母歪在软榻上,寻思着过会子如何说好话。可等了好半晌,始终不见探春领着人到来。又过了一盏茶光景,探春这才面色古怪着回返。
贾母见来的只是探春自己个儿,赶忙问道:“俭哥儿呢?”
探春道:“俭四哥借了马,说是……说是……”
“说是什么?”
探春咬了下唇道:“说是那文墨书坊太过无力,他要去砸了去!”
“啊?”
探春到底欠着年岁,不无担忧道:“老祖宗,俭四哥此举是不是不妥啊?”
贾母却是见过世面的,当初老国公在世时正是贾家风光的时候。老国公又是个暴脾气,私下对两个儿子非打即骂,在外头同样横行霸道。
略略思量,贾母却有了成算,说道:“无妨。如今俭哥儿可是圣人面前的红人儿,犯些小错不妨事,正好趁机震慑一下四方宵小。”
眼见探春依旧挂心,贾母便将其招呼过来,低声说道:“当日你祖父在世时,下朝时听闻有御史弹劾其跋扈,你祖父连家都没回,领着兵丁便去将那御史家给砸了。”
探春眨眨眼问道:“那圣人不会怪罪祖父?”
贾母笑吟吟道:“怎么没怪罪?第二天圣旨就下了,罚你祖父一年俸禄,外加闭门思过一个月。可边关有战事,不到一旬光景,圣人便解了禁令。”
探春最是仰慕这等英雄人物,遥想当年祖父情形,禁不住慨叹道:“祖父领兵,又颇有战功,这才是咱们家立家根本啊。”
贾母点点头,轻声道:“只可惜一辈不如一辈……如今准贼都灭了,怕是十几年再无战事。往后就得指望着兰哥儿能蟾宫折桂、金榜题名,也好维系家业。”
探春便颔首笑道:“如今实学兴盛,严家二公子实学造诣颇高,有这等名师指点,来日兰哥儿前程可期!”
贾母便道:“所以也莫怪我偏心兰哥儿……家中但凡有旁的子弟读书上进,便是砸锅卖铁家中也要供着。不然这家业没了顶梁柱支撑,只怕就要破败了。”
探春颔首连连:“老祖宗放心,大嫂子那边厢吃穿用度一向是足足的,凤姐姐还时常私下贴补呢。”
不说这祖孙二人叙话,却说宝玉浑浑噩噩出得荣庆堂,一路跌跌撞撞奔行,还好鸳鸯打发了人去知会袭人,不片刻袭人、媚人便寻了过来。
只是宝玉这会子又愧又怕,又心下酸涩。愧与怕自不用多提,这酸涩却是因着失了贾母宠爱。
实则宝玉过了年便察觉出来,贾母对其愈发敷衍,反倒对侄儿贾兰愈发的上心。在宝玉心中,老祖宗就该无条件的宠爱他,不过是办了几件糊涂事,何至于就冷落了?
如今母亲幽禁,老太太又转了心思,林妹妹嫁了人,宝姐姐出了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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