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摇了摇头,终究还是提着灯,又慢慢的回了内殿。
他轻手轻脚的的进去,打量着若是景帝已经睡着了,就赶紧退出来。一进去,听见景帝在龙床上翻身叹气的声音,就知道他还没有睡。
景帝听见动静,起身板着脸问道:“那臭小子回去歇着了?”
张公公摇头道:“世子爷不肯走。”
景帝脸色更加难看,一巴掌拍在龙床上,连床幔都颤动了起来,“那就让他跪!朕倒要看看,他到底能跪多久!”
“陛下息怒。”张公公连忙跪下来,“世子爷至情至性,您也是知道的。今日……为着个女子他闹出这般动静,又与您顶撞,确是他的不是。只是……只是您也知道,这些年,世子爷对其他女子都不上心,就连建安侯府的七姑娘,他也不肯娶。如今好不容易肯上心了,这自然就……就比旁人更着紧些,这也是性情使然的缘故。”
见皇帝仍是气哼哼的模样,张公公壮着胆子说道:“实则,世子爷这赤子之心,也与他母亲如出一辙,您说是不是?”
景帝冷笑道:“你这老东西,如今胆子是愈发的大了!”
张公公吓得连声求饶:“奴婢不敢,奴婢不敢……是奴婢逾越了,求陛下饶命!”
见他诚惶诚恐拼命求饶的模样,景帝一肚子气也散了不少,他盘腿坐在龙床上,淡淡道:“罢了,朕便饶恕你这一次。”
张公公抹着冷汗磕头谢恩:“奴婢谢陛下。”
如此,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,唯恐又惹了景帝不快。
“你怕什么?”景帝乜他一眼:“你这老东西跟了朕一辈子,朕若当真要弃了你,早让你人头落地了。”
张公公忙陪着笑:“奴婢愚钝,多亏了陛下恩义厚重,才能容得下奴婢此时在您跟前说浑话……”
“行了,你那话倒也没有错。”景帝就叹了口气:“当年若非阿乔拼死相救,朕又如何会有今日?阿乔亦是赤子之心,才会不顾一切率人搭救于朕。阿州是她的儿子,自然是像足了她。只是……”
景帝面上那因想起大乔氏而浮现出的柔情随之消散,沉眉道:“一个说不出来历身份的女子,他竟就上心至此,不惜丢下好不容易带出来的武骧营。这叫什么话?他母亲昔年是为大义舍小情,他呢,他分明就是为了那点小情小爱……简直连他母亲的颜面都丢了!”
又气恨那个令宋南州如此的女子,咬牙切齿道:“那女子死在外头最好,就算有幸回来了,朕也不会允她活着!一个被掳走的女子,还有何清白可言?她若是个贞烈的,就该一头碰死了才是。”
说着这话,景帝的神色愈发阴狠起来。
张公公心里一凛,知道此事再无转圜,心里愈发替宋南州担心不已。
……
温香会如景帝所言那般贞烈的将自己碰死吗?
当然……不会啦!
她此时并不知道京都皇宫发生的事情,也不知道宋南州为了她在宫里跪了一整夜之后,仍旧得不到景帝批准他出宫寻人的请求后,拖着跪的麻木了的双腿黯然离开了皇宫。
她此时躺在疾驰在夜色中的马车里,睡的很是香甜。
她表现的太顺从,不哭不闹,也没有半点想要逃跑的意思,就在童恒止的眼皮子底下,抱着被子睡的安然的不像话。
以至于童恒止一直盯着她,眼睛都不敢眨一下。
总觉得,她不像是这么听话又轻信他人的人。
那么,她是打算以静制动了?
童恒止想明白这一点,微微一笑,终于放心的合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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